第13章

    “简直冥顽不灵!”

    陆不凡落了下风,面子上颇挂不住,冷哼一声,带着保镖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大门被“砰”得一声甩上,巨大的声音让人有种整栋楼都晃了两晃的错觉。

    陆应淮置若罔闻,蹲下身把江棠拥进怀里。

    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江棠怔住,捂着后颈的手都忘了放下。他整个人被拢在冷杉清冽沉稳的气息中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
    “疼吗?”

    陆应淮把他覆在腺体上的手拿开,仔细端详着江棠的腺体。

    后颈一片雪白的皮肤,并没有哪里不同。

    陆应淮的拇指轻轻摩挲,忍不住把江棠更紧地拥在怀中,微微偏过头,鼻尖抵着江棠的腺体轻轻嗅着。

    除了衣领残留的洗衣液香味外再没别的了。

    陆应淮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,想要找回那股震撼人心的味道。

    直到一抹清香传进鼻腔,陆应淮身体一震,惊喜地睁开眼,仔细辨别。

    熟悉,但不浓郁。

    只有一点点,像是花朵用力绽放过即将消弭于世间。

    淡到令人心痛。

    更让人难过的是,陆应淮察觉到这味道是混在自己信息素中的,并不来自江棠的腺体。

    也是这时,他察觉到江棠身体的颤栗。

    江棠死死掐着掌心,眼睛闭着,脑袋靠在陆应淮肩上,把自己最脆弱的腺体献祭一样展示给陆应淮。

    想要标记。

    如同所有的omega一样,江棠也想要心仪的alpha的标记。

    可他天生没有信息素,即便腿不残疾,他也是omega中的残次品。

    没有信息素就无法被标记。

    所以无论是谁得到陆应淮的标记,临时的或者永久的,那个人都不会是他。

    分开之后他也无法靠着一个标记度过余生。

    现在他还把唯一属于他的和陆应淮有关的挂件给弄丢了。

    “陆先生,”江棠嗓音发哑,“你想要的,我给不了。”

    陆应淮如梦初醒:“棠棠在说什么傻话?我想要的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信息素,”江棠感觉自己牙齿都在打架,“无论您怎么闻,都不会有。我永远都成不了您心里的那个人。”

    “你就是我心里的那个人。”陆应淮把他抱起来,膝盖顶开主卧的门,“别乱想。”

    江棠呆滞地盯着地板,他无法说服自己相信陆应淮的话。

    “棠棠刚才制止我父亲,”陆应淮亲昵地蹭蹭江棠的脸颊,轻声哄他,“怎么那么勇敢?是在担心我吗?”

    江棠闷闷地点头。

    “谢谢棠棠,”陆应淮强忍住吻他的冲动,在心里告诫自己慢慢来,“我很害怕,谢谢棠棠救我。”

    江棠:……

    “真的,我很怕父亲的,”陆应淮煞有介事,“他对我一直很严厉,我从小就怕他。”

    江棠:就没听说过哪个s级怕a级的。

    “陆先生,”江棠的心情好了一些,“我是笨,但不是瞎。”

    你刚才的样子可真不像是怕你爹的人啊。

    第14章 我错了

    “陆先生,放开我吧。”

    “嗯?难受?”

    “没有,”江棠垂下眸子,“不是要吹吹吗?”

    陆应淮把他放在床沿上,动作利落地把外套脱了。

    江棠脸上始终没有太多表情,只是目光渐渐冷了下来。

    陆应淮脱衬衫的手一顿,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伤口。

    糟。

    他早上只顾搭配衣服给江棠留下一个好印象,忘记换药了。

    这点伤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,可现在看江棠的表情……

    好吧,他表情根本没变,但陆应淮感觉到他在生气。

    “棠棠?”

    从小就对别人的关心无动于衷的陆应淮心里泛起波澜。

    他是s级,身体素质比寻常alpha强出很多倍,对于伤痛的承受能力也更胜于别人,所以他从未在意过自己的伤口。

    ……也从来没有人对自己的伤口表现出这样的关注。

    江棠没说话,伸手慢慢把绷带扯开。

    “我错了。”陆应淮居高临下看着江棠干燥还有些发黄的发丝,认错的话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说完他便心口一震。

    他生平第一次主动认错服软。

    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为哪件事道歉。

    是为了他没早些把江棠带回身边,还是上一世亲手把江棠拉进深渊?

    江棠猛然抬头,神情茫然:“我没在责怪您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又补充:“您的伤恢复得很快。”

    可能江棠都没注意到,他的嗓音不自觉地掺了点惊喜。

    昨天还鲜血淋漓的伤口今天已经愈合完全,留下一道新结的痂。

    不愧是s级的自愈力。

    “是我错了。”陆应淮喉咙发紧,他矮下身,蹲在江棠面前,捧着那张小脸,重复道。

    又来了。

    江棠眸色渐深,身体僵住。

    那张透过他看别人的眼神。

    江棠第一次在一个人眼中看到那么深的悲哀和痛楚。

    而那个人是最不该有这些情绪的陆应淮。

    陆应淮恍然想起上一世的某天,江棠推开地下室门的时候一股子血腥气跟着涌进来。

    江棠的右手包着很厚的纱布,却被完全浸透,有血顺着渗到江棠的浅色裤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