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
陈凛忙了一天,累得快失聪了,他有气无力问:“什么。” “感觉昨天自己还在替别人擦枪洗钱,今天就变成光荣的人民教师了。”关去楼不禁失笑。 这种割裂感陈凛也是适应了很久,但不是从最近,而是从三年前就开始了,以前做在死里求生的雇佣兵,行内身价被抬到千万时他并没有什么感觉;直到后来去做一个月两千的工作时,他渐渐有了生存的概念。 “不过要是一辈子都这样,倒也还行。”关去楼又说。 以前他总是吊着要报仇的心熬着日子活着,如今大仇得报了,他又没了生活的盼头,总觉得哪儿空空的,因而他不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会这样。 “等到攒够钱,我想离开。”陈凛直言。 关去楼表情明显停滞了一下,又恢复正常说:“回滇市吗。” “应该不会。”陈凛垂着两只酸痛的手臂,“但也无可奉告。” 关去楼点点头,笑称:“你放心好了,就算哪天邵崇连把刀架在我脖子上,我也不会出卖你的。” “提这个人是你的日常兴趣吗。”陈凛本来已经不想费力说话了。 “实话实说。” 陈凛:“那就不要提。” “你跟他这算分手了?”关去楼充耳不闻的继续问。 陈凛觉得关去楼压根也没有表面上的那么有分寸感,他冷不丁道:“没谈过。” “那我能挖邵崇连的墙角吗。” 第22章 是不是给你爽够了 陈凛欲言又止,最后也只是说了“无聊”二字应付。 他和李申本来什么都不是,何来墙角一说。 “开玩笑的。”关去楼失笑,“我可不想再往枪口上撞。” 但关去楼似乎是有那么点意思的,但不多,仅仅存在于试探层面,陈凛认为对方也没这么多心思的。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,陈凛跟着关去楼学了不少东西,他重新拾掇起书本,开始迟来的文化补缺。 他得学门外语,因为他还是执着去意大利,他目前除了掌握部分金三角地区的地方语言以外,对国际通用语言的掌握水平仅仅保持在几个简单的单词。 关去楼是双一流毕业回乡的,屋里头还有他的大学球队队服,所以他主动给陈凛辅导外语时,陈凛也没怀疑对方的水平。 一周过去,陈凛的学况还不错,也能写些简短的文段。 “noother love but you……” 陈凛就着台灯翻阅一本地摊上买来的二手外语词集,翻页时看到了词集不知第几任主人在边页上写下的这句话。 他简单思考了一下,又翻阅词典,然后在这句话下面写上了他的翻译成果。 “noother love but you。” “但是无人爱你。” 陈凛走神了片刻,他的手摩挲着书页,思绪渐渐不再被那些圈圈扭扭的字母牵引。 爱,love,关去楼说“love”既是名词,又可以是动词。 关去楼还解释说,“love”也不总是表达情感的最强烈形式;它在不同文化和语境中有不同的内涵和外延。 爱不总是能表达情感的最强烈形式的话,那还有恨,陈凛认为。 他微微叹了口气,将目光重新投向手中的书本。然而,此刻的他已经无法集中精力学习,他自己琢磨出来的译文如同魔咒一般,使他无法集中精力。 听到关去楼叫他去吃饭的声音,陈凛干脆放下了笔。 关去楼手艺非常好,陈凛也跟着学了不少菜,吃饭的时候为了显得不沉闷,他们就聊点饭桌上的话题。 “你们店里不是也有弄奶油的吗。”关去楼说。 “最近不弄了,材料贵。” 关去楼盛了碗汤,“就我认识的人,只有邵崇连好奶油这一口。” “……”陈凛选择听不见。 “之前还假扮楼先生的时候,我就给他弄了几次,看不出来他还挺好甜口。”关去楼好像看不见陈凛的反应一样继续说。 陈凛盯着碗里的菜,无趣道:“我对邵崇连的事没有任何兴趣。” “抱歉,我以为你不放在心上了。” “我说过了,你误会了。”陈凛语气又冷又淡,“我和他什么都没有,我也不关心他任何事。” 关去楼十分抱歉的给对方夹了菜,“下次我注意。” 但陈凛今晚并没有平静下来,反而更加暴躁了,书也不看了,早早就回房间躺下了。 关去楼本来要给他辅导的,此时也不好多言,但他留意到了陈凛写在词集上的那句译文。 noother love but you, 但是无人爱你。 关去楼嘴角勾起一抹笑,他拿起笔,在陈凛那句译文上画了长长的一笔,并在下面写了四个字。 noother love but you, 无人及你。 …… 次日晚上,陈凛才发现了关去楼在他词集上动的手脚,瞬间幡然醒悟茅塞顿开一般,他立马就认可对方译文内容。 不过关去楼今天没回来,说是我国某地区有突发大地震,他跟着学校其他教职工到县上去捐款、义务集捐物资去了。 陈凛看完新闻联播,强硬了十几年的心也为之揪了起来。 第二天,他跟着另一个同事搭车去了县里,一起给灾区捐了半个月的薪资。 就在捐完款的这周六,罗水村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