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8节
某处不知名的海域。 宋福生带着九族男儿们登上了送粮的船。 旁边船身里还有各种伤员,以及敌军投降的将领。 他激动的站在船上。 这回,他彻底放心了。 因为皇上派兵、派粮队、派出数不清的一直在打造、新打造出的战舰来了。 那小子,陆畔,不会再是孤军奋战。 第五百三十四章 对比的命运(两章合一) 陆畔早就已经出发了,去追击鲁王。 他背过宋福生过了那片山涧,两伙就分开了。 是派了耿良带队。 此时,岸边。 耿良带众位兵勇向已经远行的船只,致敬军礼。 感谢宋先生、九族男儿、小姐们的家丁。 虽然他们之后不会再缺粮,但是对于陆家军全军上下来讲,他们永远也忘不了这支特殊队伍出现那一刻的惨样,和他们的激动。 船上,九族众位兄弟和“陆家军们”也不停冲岸边挥手。 去掉断胳膊断腿的,能挥的都在挥,都看不见了还在挥。 还是很激动,很感慨的。 从出发前准备,搬运地雷,在山上抓猪像得了癔症似的训练,偷偷摸摸混入粮队,一路吃瓜果梨桃。 连老农拒收金子,就死心眼的非要银子吊钱,他们大晚上的四处敲门想办法,找当地的小官员游说兑换,那一幕都忘不了。 再到杀人,毁尸灭迹。 一路混着血泪喊出我们来了,我们可下找到你们了,又被陆畔带着开了眼界,亲身参与一次大场面战役、 终于见识了什么叫大炮和火硝,要不然只给运弹炮没见过。那得多遗憾。 也清楚了他们和正规陆家军的区别,什么叫万人战争。 这一年啊,真是不白活。 从夏走到秋。 七月的风,八月的雨,秋天马上就要过去,搞不好到家时,正好听雪落下的声音。 宋福财裹着草席子坐在船尾,端着伤胳膊道:“这一道,真是跨过山跨过海,我啥都坐过。骡子、马、牛,这回又坐船了,”脸上露出挺稀罕的样子。 头回坐船,他可是正经的旱鸭子。 船舱里传出宋富贵的动静:“给我背甲板上去,我要去甲板上呆着。” 大郎在小声劝他:“叔,你就别折腾了,咱穿的少,甲板上冷的邪乎,”瞎嘚瑟啥呀。 到底没劝住。 因为宋富贵振振有词。 说他要出去唠嗑,要看大海。 最近在海边呆的,一日不见海浪晃,他迷糊。 还嫌弃大郎,就是不如四壮。 说起四壮,大伙也正在讨论,“四壮没跟回来,被将军相中留下了。” “早就能猜到四壮会被相中,就黄烨那阵,眼瞅我就要人头不保,是四壮反手就给人杀了,就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。” 好些人跟着附和: 四壮帮我杀过。 宋福喜一边给伤员们熬药,一边喊道:也帮我杀过。 所以说,四壮才是名副其实的,人狠话不多,人家是压根就没话。 宋福生对于四壮能被留下,而且是陆畔主动跟他讨要人,说是要留四壮在身边当亲卫,还是很心怀大慰的。 那些亲卫,他都熟悉。 个顶个好汉。 小伙子一个比一个精神,对长相个头都有要求的。 关键是待遇好。 亲卫兵们吃的是陆畔的私饷,配备最好的武器,到了战场却不用以命博前程,压根就不用去前面厮杀,陆畔在哪,他们就在哪。 说白了,最明显的好处是,只服务陆畔一人,只听一人的命令,给这人护好了,就能算工作上不存在失误。 要说不好的地方吧,倒是也有,但是在陆府这里不太明显。 那就是,陆畔万一是战死的,这些人也得跟着战死,回头不能独活。 打比方你要是亲卫,从战场上回来了,主子却被人杀了,那不行,就是这么个规矩。 或者是主子被人暗害了,这都不行。 估计目的是为督促尽职尽责。 而陆府这里,据说管的已经不算严了,主子正常死亡都没事。有的人的亲卫队,主子甭管是什么死法,亲卫都要跟着陪葬。因为可能是知道太多秘密了。 总之,四壮能被陆畔相中,陆畔那么年轻又不会早死,这回又吃饱饭了又是一名好汉啦,四壮能当亲卫真是个好去处。 绝对能保守秘密。 另外,独臂小全子里也留下了,死活不走。 宋福生能看出来,陆畔真是面冷心热,拿小厮都没什么办法。 小全子哭哭啼啼磕头求,一口一句:少爷,小的不走,小的不要离开你,陆畔就拿全子没招,给放身边了。 这要是他的小厮,那就得开揍啦,跟谁俩呢,死皮赖脸的。 在海上漂的日子,宋福生他们并不寂寞。 尤其是九族兄弟们,因为他们有独眼宋福寿。 终于有空能好好问问宋福寿的情况,问问家乡,问问那些能叫出名字的乡亲们。 宋福寿苦涩一笑,他媳妇没啦。 没逃前耽误了许久,丈人一家不走。 后来不走不行了,又开始着急赶路。 刚一逃荒,没两天,他媳妇连吓再颠簸,就挺着大肚子大出血去了。 之后,就没有眼珠子,哪有眼眶子。 跟着丈人一家一起逃荒,俩舅哥外加小舅子,平时能说会道的,他也愿意与媳妇娘家多走动。跟丈人一家真挺亲的。但是媳妇一没,到了关键时刻就发现,没粮没啥的,不是那么回事。 宋福寿多了没说,只学吃的粮不够,就不给他呗。 然后因为没走宋福生他们逃亡的路线,为啥没走呢,这就要说村里当时的情况了。 那时村里,阿爷他们离开后,地里不是有粮吗?好几个土财主就召集一帮人来抢来了。附近几个村都有盲流子啥也不管就是抢。 也是那时候,留守村里的人家才觉得真的要不好,他们就跟这些土财主对着干,什么杀不杀人,你抢我粮食就是要我命。 没有官府管理的人,杀人放火也没有人抓他们了,哪还有什么不敢干的了。 就比谁人多,谁力量大。 “听说咱村里双喜,五常子,就是因为这样的境况,才乱起来就被干没了。我当时在我丈人村,我知道的其实都是二孬后来告诉我的。” 宋福禄问弟弟:“那你和二孬是啥时候碰见的?” “别提了,也没感觉耽误多久啊,就从城里来了好些人。都不止大地了,进屋抢、杀、夺。反正你们走的那里是个口,就一批批的人往那里去,见到有牲口车的,猜测上面有粮,二话不说就抢。咱不让对方抢,就会互相杀,不敢走那里了。” 宋福寿告诉大伙,他那个小舅子就说要去旁的村寻几个朋友,说那几个人厉害,要一起走。 事实证明,狐朋狗友啊,是狐朋狗友。 路上,那几个所谓的哥们卖过几个舅哥的媳妇,自个的媳妇也那什么了,换吃的,完了孩子也……女娃娃饿死好些个,丈人一家当时只要保住儿子孙子,其他人死活不管,也管不了那么多。 说到这里时,宋福寿在甲板上与宋福生还单独说了几句。 讲他小舅子与那几人干过某些坏事,听话听音听来的,他们有迷药。 堂弟,有没有坏过你,如果坏过你,是我的错。 因为那时候嫉妒你,没少去媳妇娘家既显摆你能耐,又埋汰你吃软饭。一种说不清的心理。 将从老娘和老爹平日里聊起你的话,都与小舅子讲过。 后来仔细想想,还和二孬提起过,有那么一阵小舅子总打听你,二孬说,我备不住坑过你。 宋福生告知宋福寿,我们家真被迷过,被迷的很重,可能是放了很多量,脑子没被熏坏很万幸。被偷过,我还被人一棒子削过。就是回村前的事。 “难怪你那日,对我爹?” 宋福生拍了拍宋福寿的肩膀,心想:与那无关,是我换了芯子,就看不上你家,你爹只不过是一个伯伯,凭啥要愚孝。 宋福寿之后断断续续告诉大伙。 他脱离了那一家子,是后来在路上遇见的二孬。 脱离时,偷丈人家点粮。 因为他想去找大家,发现与爹娘走的方向不对,离开了爹娘是根草,必须要去寻。 可是平日子没怎么出过村,不知道东南西北,就晓得方向不对,走啊走,脱离时又没下狠手,虽然丈人对他狠。 就没带多少粮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