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节
傅扬把游戏机拿起来,两手握着手柄,纤长的睫毛耷拉下,游戏机画面反射进黝黑的瞳孔里。 没有反驳,懒得反驳。 更何况,自己也喜欢妹妹啊不是吗? “扬哥喜欢不喜欢说句话啊!”男人胆子大用胳膊肘戳了一下傅扬的头。 这个举动成功引起傅扬的注意。 这时游戏机里被小怪杀死,傅扬整张脸黑了下来。 突然把游戏机丢在桌上,声音低沉吐出一个字:“滚!” 教师楼走廊上人少,一般学生不会来这里。 栏杆外篮球场上男生们拼命打球的模样,现在入了秋,那些打球的学生都把外套脱掉。 球场外,有些女生站在外围看他们打球。 只不过看的是人。 潘梵于怀里抱着练习册,班上人不多,倒也不是很沉。 来到教师楼二层最里面的那个办公室,她清脆喊了声报告。 “进来吧。” 潘梵于进来后,里面的老师都在聊天。 刚刚从会议室里出来,大家对会议内容很不满。 “刚刚在校长办公室快吓死了,第一次见校长生那么大的火。”一名女老师捂着胸口,好像是真的被吓了一跳。 “是啊,有必要吗?还不是自己作的!”另一个人附和。 班主任指挥潘梵于把练习册放到桌面上,接过那张写着姓名的纸条,见到上面的名字,班主任面无表情把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。 “以后不用记傅扬的名字。”班主任解释道:“以前说过,他不用写作业。” 潘梵于轻轻地哦了一声,准备离开的时候,又被班主任给叫住。 “网上那篇报道是你说的?” “哪篇?”潘梵于明知故问。 星期六回家后,记者就把稿子和视频编辑了一下,稿子先发出去,等那个女生问过父母后再选择把视频发出去。 稿子一登上新闻,一个小时后微博转发数破万,大家对校园暴力共情度很高。 里面的受访者名字姓潘,是第一小学六年级学生,学校里姓潘的人不太多,六年级只有潘梵于一人。 所以今天早上袁晓梅才会那么蠢跑过去揍潘梵于,因为她一眼就知道这是潘梵于在搞得鬼。 班主任看到六年级姓潘的,忍不住脸色阴沉下来。 不是很喜欢学生私自接受采访,也因为这篇真实度很高的新闻,把学校又挂上了热搜,报告里面还牵扯到了几年前的水库案。 这是学校不能说的话题。 潘梵于眨了眨眼睛,像不知道班主任在说什么。 那篇报告是她故意让记者把这条信息写上,目的就是为了引诱袁晓梅对自己更一步仇恨。 班主任对她身上发生的事还是有感触,再说了潘梵于不像是喜欢爱管闲事的学生。 估计是自己想错了,也许那个记者胡写的不一定呢。 “你先走吧。” “好。” 教学楼与教师楼只隔了一个小型花园,设计这个楼层概念,是为了阻隔下课时间影响教师楼宁静。 这边很少有同学过来,一般过来也只是去办公室。 潘梵于刚刚抱着那么多练习册,手臂酸胀得像被人打了一样,她一边揉着手臂肌肉,一边往楼下走。 刚出了教学楼,门口没有一个人,教师楼一向安静极了。 潘梵于反应过来的时候,头发被人拽住往后花园里拖。 她跌坐在地上,任由那人拖拉自己。 纤维化衣服在与地面摩擦下起了毛边,再过不久估计会磨出一个洞。 “你是故意的对吗!”袁晓梅回头看了一眼身形狼狈的潘梵于,因为穿了秋季校服,胳膊小腿都被包裹在宽大运动服里。 隔着一层衣服,倒是避免了摩擦伤害。 潘梵于抬手抓住袁晓梅的手,头皮被扯得很疼,眼睛溢出泪渍。 “你放开!”潘梵于拍打她的手。 见她开始反抗自己,袁晓梅拉着她往后花园去的脚步加快。 这边很少有人过来,潘梵于还听到了上课铃响的声音。 这都是袁晓梅想好的,就像当年杀死自己亲哥哥那样 潘梵于不过是一个小学女生,体重估计还没七十,身材瘦小任由自己拖拉。 袁晓梅好像是真的气疯了,力气大得吓人,无论潘梵于怎么扭动身体都挣脱不开。 走了一段路后,看到熟悉的花坛形状,潘梵于发现这是去往水库的路。 想到了前不久玲玲跟自己说的事,袁晓梅在水库那边把表哥推下去,导致表哥死亡。 虽然当时袁晓梅说自己不是故意的,可是拖了三天的时间才告诉家长表哥被自己推下去,怎么想也觉得蹊跷说不定是故意的。 其实想来也是,袁晓梅才十三岁,智商高不到哪里。 第一次杀人成功后,第二次还会使用同一种手法。 潘梵于闭上眼睛,看来无法逃避被她推进水库的命运,就像前世一样。 才入浅秋,后花园很多花草都还泛着青葱,这个时节空气泛着甜味。 水库那边的花坛里种着玫瑰,每一朵红得像血,就算再漂亮的花介于诡异的传说,也没人敢过来采摘。 所以整整一花坛里,每一颗都是完整无缺,密密麻麻都是盛开的花。 袁晓梅拽着她也累了,距水库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停下脚步。 松开手后,潘梵于头发凌乱不堪,衣服也脏兮兮的。 她坐在地上不哭不闹,安静的有些令人觉得袁晓梅做的事在她计划之中,让袁晓梅心里很不舒服。 被这个小学生搞怕了,没有任何安全感。 无时无刻不再想自己是不是又掉进了她的陷阱。 见那张漂亮的小脸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,袁晓梅眯起眼睛。 “你不怕我?”袁晓梅蹲下身子,与她视线处在同一水平线上,本就不好看的脸咧着嘴笑看起来很诡异:“又在想什么?” 说着,屈指敲了敲她额头。 潘梵于伸手打开袁晓梅的手,一脸嫌弃的表情,好像袁晓梅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。 袁晓梅很容易被激怒,见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,一巴掌扇了过去。 潘梵于身子往后一躺,接着往旁边一滚,躲过恼羞成怒的袁晓梅的践踏。 见她躲过自己巴掌后,袁晓梅站起身,抬起脚准备踩在她身上。 没想到这人早就料到自己下个动作,让自己无从下手。 潘梵于滚到花坛旁边停下来,全身散架般的疼痛,扶着花坛站起来,小腿刺痛站不直身子。 刚才被袁晓梅拖到后花园的时候,不小心磕在了花坛边缘。 她一屁股坐在花坛边沿,抬头看着一脸愠怒的袁晓梅,脸上表情像回到了那天引诱舅舅杀自己的时候。 袁晓梅见她对自己笑,一股寒气遍布全身上下,从头到尾像是掉进冰窖里。 “你笑什么?”袁晓梅眉头拧在一块。 潘梵于脸上脏的很,可是没有力气抬手擦掉污渍。 见袁晓梅问自己,语气娇柔地反问道:“你除了会把人推下水库,还会干吗?” 袁晓梅被看穿心思,有些心虚:“你怎么知道我会把你推下水库。” “几年前。”潘梵于欣赏袁晓梅渐渐变得惨白的脸:“你不就是这样把表哥推下去的吗?” 几年前的水库,这是每个人心底的枷锁。 当年表哥成绩优异,班上的同学都喜欢表哥,就连自己家长一直夸赞表哥。 袁晓梅生活在表哥阴影下,被压着喘不过气。 后来心底的恶魔种子发芽,一个邪恶的计划在脑海里自动计划好。 那天她对表哥撒谎有同学在水库那边等自己,让自己掏零花钱,好像是高年级的学生。 表哥当时吓坏了,拉起袁晓梅的手,神色认真,我陪你去。 这一去,永远醒不过来。 “扑通”一下,袁晓梅像是被刺激记起来一些事,捂着头垂着脑袋,“他是不小心掉下去的!” 不是被自己推下去的!! “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,你把当时的事情跟我说说,到底是怎么把他推下去的?”她笑得就像是一个纯洁的天使:“我很好奇你哪来的那么狠毒的心。” “想想你这人也是蠢的不行,父母沦落到给人扫大街都不要,还想着来招惹我。” “傅叔叔只不过是被我提醒了一下,这才打电话问你父母在什么职位。” “原来是扫大街的,叔叔就直接辞退了,连犹豫一下都没有,所以你该想想自己是不是根本就没资本蛮横。” “原来是你!”袁晓梅回忆起父母失落的表情,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样。 那天回到家里,看到正在交谈的父母眼眶通红,进去以后,妈妈抹干眼泪起身去厨房做饭给自己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