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5节
人都说,这世上没有不护短的父母。 可她知道,眼前的老母亲,她说一就是一,说二就是二,她做的出来。 周梦琴抽过一旁的纸巾给她, “去,去洗手间洗个脸,洗完脸回来,然后不许再掉一滴眼泪。” “……” 苏小萌接过周梦琴递过来的纸巾,起身出了书房…… 周梦琴深吸一口气,而后看向殷时修, “她遇到这么大的事,你都没察觉?” 殷时修闭了闭眼,而后直接对母亲道, “任懿轩对她下的不是“春药”或“秘药”,而是毒品。” “……什么?” “小萌刚才在楼下说的证据,就是她事后去做的血检单,我打断了她。这容家人要的就是她身败名裂,名誉扫地,如果她再提什么毒品,只怕一张嘴会越说越乱。” “她当时并不知道任懿轩对她下了什么药,不敢轻易给双双和煌煌喂母乳。所以去做的检查。” “那任懿轩到底什么来头?有这么大的胆子?” “任家和苏家关系很好,他们一起长大……如果没有我,他们大概会走到一起。” 周梦琴看了他一眼, “听起来,你心里不大平衡。” 殷时修对上母亲,神情略有苦涩,“没办法,太喜欢她了……” “发生这种事情,她也不愿意。” “我知道,我只是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……不甘心,不甘心她遇到这么大的事却没有告诉我……宁愿自己在那死撑,也不肯告诉我。我不知道……她究竟对我有几分信任……” “你要听实话么?” 周梦琴看着他,淡淡道。 殷时修眉头轻轻蹙着……等着她的下文。 “作为母亲或是一个旁观者,我希望她能开诚布公,无所畏惧,有什么说什么,信任长辈,信任丈夫。” “可同作为一个女人,我想我能理解。” “……” 殷时修愣了一下。 “你们是夫妻,本应同甘苦,共患难,理所当然的,她应该对你百分百信任,理所当然的,无论遇到什么,你都会对她不离不弃……” “可老四,这是最理想,最让人钦羡的状态,可不好的呢……夫妻本是同林鸟,大难临头各自飞。” “她不是不信你,她是不信自己有这么幸运,有这么特别。” “这世上究竟有几个男人能在自己的女人和别人发生关系后,依然一心一意,不改初衷?” “太少,太少……少的可怜。” “人心善变,何况这世上本就痴情者少,负心者多,更别说对多数男人而言,向来有太多的东西比所谓的爱情更重要……尊严,面子,骄傲……” “你那么优秀,而她自认普通的仿佛一粒尘埃,她自己都嫌弃自己,自己都恶心自己,她有什么理由相信你不会嫌弃她,恶心她?” “……” “老四,你可以对她发誓不嫌弃她,不恶心她,但只有你自己知道,你心里有没有疙瘩。” “……” “据我所知,你的第一个女朋友就是因为和别人亲热被你知道才分手的吧?你甚至连理由都不问……” “我记得当年那女孩应该比现在的小萌大两三岁,她在殷宅外面守你守了一个月。而你决绝的让人心寒。” “那不一样。” 殷时修抿着唇,冷声道。 “是不一样,也许你对苏小萌的爱更深。可万一有一天,这份感情淡了呢?你又是个打小就有严重洁癖的人……” “……我知道你的意思了。” 即便是夫妻,也不见得就能百分百坦白,那是最理想的状态,可他们却又都只是凡人。 身体再怎么纠缠,也是两个独自的个体。 有自己的思想,有自己的顾虑,有自己的行事方式。 他明白周梦琴的话,却不能苟同周梦琴怀疑自己有一天会像大多数男人一样…… 但他没有和母亲就这个问题争。 母亲看过太多的世态炎凉,但母亲忽略了一点,他像殷绍辉。 一生只爱一人,只*一人,只疼一人。 倾他所有亦不覆。 苏小萌回来的时候,眼睛还有点肿,但洗完脸,头发也束在脑后,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。 殷时修朝她伸手,冲她笑了笑, “来。” 苏小萌握住他的手,坐在他身边…… 周梦琴的脸上重新露出优雅的浅浅笑容, “好了,这容家给我送了这么大一个寿礼,我怎么也应该回个礼……反正寿礼也已经被搅了,来者都是客,索性我们就陪容家玩一场,你们觉得怎么样?” 苏小萌看着周梦琴微微笑着的样子…… 心里又暖又烫。 她觉得对不起殷妈妈,心里又有点酸涩,可她答应过殷妈妈,不会再掉一滴眼泪。 她知道自己还有很多难关要过,但她突然就不怕了。 她该相信自己从遇上殷时修的那一刻开始,就已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。 …… 书房门打开,殷时修和苏小萌跟着周梦琴下楼。 此时,客厅里又多了几个人…… “外公……” 是白丰茂和白思东一家三口。 不仅如此,这客厅里的氛围是僵的不行,周围的小辈和佣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。 小孩子也被吓得一个个都苦着张脸,做母亲的纷纷都把孩子带出了客厅。 没一个人有好脸色,看起来……应该是对峙过一番了。 “白哥也来了,正好,我正准备让人打电话去催一催白哥。” 周梦琴说着,瞥了一眼容司。 白丰茂应了周梦琴一声,见到她后面的外孙女,站了起来, “小萌。” 苏小萌眼睛当时就红了,而后忙把眼泪憋回去,走到外公跟前。 “来,外公抱抱。” 白丰茂把小丫头楼进怀里,轻拍她的背,“没事了,有外公在,谁也别想欺负你。” 安抚苏小萌的话格外温柔,但有心人知道这话别有用意。 “白老先生这话说的也太刻意了些,“欺负”这个词,用的不太恰当吧?” 容司说道。 “不恰当?我看我还用的轻了吧?” 白丰茂看向容司, “挑我周妹子的大寿过来闹场,就凭这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几句话,和段屁玩意儿都看不出的监控录像,指控我的外孙女儿红杏出墙?!姓容的,你当我白家人都是木头桩子?全摆设?!” 容司眉头皱紧, “白老先生,你的宝贝外孙女自己都承认了!不是我来闹场,我女儿受了委屈,我这个做父亲的不替她出面——” “承认?呵!小萌,你承认自己红杏出墙?承认自己*?” 苏小萌抬起头,直直的看向容司,一双大眼扫向容乔,“没有。” 容乔当即伸手指着她,“你刚才明明就——” 苏小萌手一伸,伸向容家人, “证据呢?” “……” 容司轻笑出声,“我明白了……这是要耍赖了……” “容叔叔,我不是耍赖,我承认那天晚上我和任懿轩去了酒店,甚至在酒店开了房,但那天晚上我是去参加一个校友聚会,任懿轩在我的饮料里下了药,当晚去酒店之后的事情我统统不记得,第二天早晨,容小姐撞门而入,我是被她惊醒。” “任懿轩随即指控我*他。” “呵呵……” 笑出声的钱岚,“这就是周姐说的公正处理,我怎么只看到拼死抵赖?” “抵赖?说实话也能叫抵赖?” 苏小萌扬起下巴,她看着面前的容家人,从容司到钱岚,从钱岚到容乔,从容乔到容靖…… 她伸出另一只手,手里躺着一个黑色的u盘。